（2005）泉民初字第166號
——福建省泉州市中級人民法院(2005-9-9)
福建省泉州市中級人民法院
民事判決書
（2005）泉民初字第166號
原告福建省晉江晉成陶瓷有限公司，住所地福建省晉江市磁灶大宅。
法定代表人陳孟坤，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蔡廷茂，男，漢族，公司法務部工作人員，住（略）。
委托代理人陳慶華，男，1976年9月20日出生，漢族，公司法律顧問，住址同上。
被告福建省晉江市磁灶瑞成建材地磚廠，住所地福建省晉江市香埔工業區。
法定代表人吳鴻強，負責人。
委托代理人曾煥燦，福建世隆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告福建省晉江晉成陶瓷有限公司（下稱晉成公司）因與被告福建省晉江市磁灶瑞成建材地磚廠（瑞成建材廠）專利侵權糾紛一案，于二○○五年六月二日向本院起訴。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于二○○五年七月二十八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晉成公司的委托代理人蔡廷茂、陳慶華，被告瑞成建材廠的委托代理人曾煥燦到庭參加了訴訟。本院現已審理終結。
原告晉成公司訴稱：專利權人陳立閩于2002年11月7日向國家知識產權局申請外觀設計專利“瓷磚”（四），并于2003年7月5日獲得專利權，專利號為ZL02369360.6。2003年7月10日專利權人和原告簽定了專利獨占許可合同授予了原告獨立起訴的權利。該專利產品面市后由于外觀新穎美觀，立體感強，迅速占領了市場了，取得了很好的銷售業績，但是2005年3月原告發現被告在大量生產、銷售仿冒上述外觀設計專利的瓷磚，造成了原告銷售業績下滑，利潤顯著降低，經濟蒙受巨大損失。經過比對確定被告生產銷售的瓷磚和原告取得獨占許可的專利構成相同侵權。原告遂向法院起訴，請求：1、判令被告停止侵權行為，銷毀侵權產品及其生產模具；2、被告登報賠禮道歉；3、被告賠償原告損失人民幣三十萬元；4、被告承擔本案訴訟費用。
被告瑞成建材廠辯稱：1、原告的起訴依法應予駁回。國家知識產權局授予的專利權人并非原告，原告因與本案不具有利害關系而主體不適格。《專利法》第10條第3款規定：“轉讓專利申請權或者專利權的，當事人應當訂立書面合同，并向國務院專利行政部門登記，由國務院專利行政部門予以公告。專利申請權或者專利權的轉讓自登記之日起生效。”《專利法實施細則》第15條第2款也規定：“專利權人與他人訂立的專利實施許可合同，應當自合同生效之日起3個月內向國務院專利行政部門備案。”因此，原告即使與專利權人簽訂了《專利許可合同》，也因該合同未經依法登記備案而沒有生效。原告依據不具有法律效力的《專利許可合同》提起本案訴訟并主張實體權利，依法無據，應駁回其起訴。2、本案應裁定中止訴訟。原告據以主張本案訴求的依據是2003年6月18日由國家知識產權局授權公告的第302941號《外觀設計專利證書》。但該專利權的取得，不符合《專利法》第23條的規定，其專利權依法應宣告無效并視為自始不存在。被告也基于上述理由，于2005年6月30日依據《專利法》第45條的規定，向“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復審委員會”提出請求，要求宣告上述專利權全部無效。在該委員會正式作出審查決定前，本案應裁定中止訴訟。
訴訟中，雙方當事人圍繞爭議的焦點和相關問題舉證和質證情況如下：
（一）、原告舉證及被告質證的證據
1、ZL02369360.6外觀設計專利證書（復印件，已與原件核對）一份。證明：陳立閩享有訟爭專利權。被告質證對真實性不持異議，認為這可證明專利權人不是本案的原告。2、ZL02369360.6專利授權公告、申請圖片（復印件，已與原件核對）各一份。證明：訟爭專利的保護范圍。被告質證認為與本案不具有關聯性。3、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收費收據（復印件，已與原件核對）一份。證明：訟爭專利有效。被告質證認為與本案不具有關聯性。4、專利許可合同、收條（復印件，已與原件核對）各一份。證明：原告與專利權人陳立閩之間的許可方式為獨占許可，原告享有訴權，原告支付專利許可費二十萬元。被告質證認為這雖是專利許可合同，但從整體內容來看，該合同是專利轉讓合同，對收條的真實性持有異議。5、被告工商登記基本情況表（復印件，已與原件核對）一份。證明：被告主體資格適格。被告質證沒有異議。6、被控侵權產品及包裝箱圖片一份。證明：被控侵權產品和訟爭專利近似。被告質證沒有異議。
（二）被告舉證及原告質證的證據
1、專利權無效宣告請求書一份。2、專利權無效宣告程序授權委托書一份。3、特快專遞郵件詳情單一份。4、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局出具的收費收據一份。證明：被告已依法申請宣告陳立閩“瓷磚”（四）專利權無效，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局已受理被告的專利無效宣告申請，本案應中止訴訟。原告質證對上述證據材料的真實性無異議，但認為與本案不具有關聯性，被告提出專利無效宣告申請是在答辯期滿后，專利無效宣告申請的代理機構福建世隆律師事務所律師不是專業的商標事務所，根據有關規定，被告主張宣告無效申請與原告所主張的不相似，人民法院無需中止訴訟。
（三）訴訟中，原告晉成公司申請本院保全證據，本院根據有關規定，依法對被告瑞成建材廠生產的涉嫌侵權的瓷磚產品進行證據保全。對本院所保全的證據，原告晉成公司與被告瑞成建材廠質證均無異議。
本院對當事人所提交之證據的分析認定：根據有關法律規定，作為定案的證據，其應當同時具備真實性、合法性與關聯性。本案中，原告提供的證據1、2、3、4、5、6和被告提供的證據1、2、3、4來源合法，內容真實，且與本案具有一定的關聯性，能證明雙方的主體資格問題、陳立閩對訟爭外觀設計“瓷磚”（四）享有專利權，原告與專利權人陳立閩訂立專利許可合同事實，系訟爭專利獨占許可的被許可人，及被告在答辯期滿后已向“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復審委員會”提出申請宣告陳立閩取得的專利無效等。雙方對對方提出的部分證據材料的真實性、關聯性雖有異議，但均未能提出足以反駁的相反證據，故對雙方所提供的證據材料的證明力均予認定。本院依法保全的證據，雙方均無異議，其證明力予以認定。
經當事人舉證、質證，本院審查認證，查明：
專利權人陳立閩系于2002年11月7日向國家知識產權局申請外觀設計專利“瓷磚”（四），并于2003年7月5日獲得專利權，專利號為：ZL02369360.6，陳立閩也按規定繳納了專利年費。同年7月10日專利權人和原告晉成公司簽訂了專利獨占許可合同（未報國務院專利行政部門備案）授予了原告獨立起訴的權利。雙方還約定，在專利有效期限（十年）內，專利許可使用的費用為人民幣二十萬元。2005年3月原告晉成公司發現被告瑞成建材廠在生產、銷售仿冒上述外觀設計專利的瓷磚，造成原告經濟蒙受損失。原告經過比對認定被告生產銷售的瓷磚和原告取得獨占許可的專利構成相同，已侵犯了陳立閩和原告所有的專利權。2005年6月2日，原告晉成公司向本院起訴。同年7月7日，被告瑞成建材廠委托的福建世隆律師事務所律師向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復審委員會提出申請，要求宣告陳立閩取得的訟爭專利權無效，該專利復審委員會業已受理了申請。訴訟中，本院根據有關規定，依法對被告生產的涉嫌侵權的瓷磚產品進行證據保全。
本院認為：專利法所稱外觀設計，是指對產品的形狀、圖案或者其結合以及色彩與形狀、圖案的結合所作出的富有美感并適于工業應用的新設計。根據有關規定，外觀設計專利權被授予后，任何單位或者個人未經專利權人許可，都不得實施其專利，即不得為生產經營目的制造、銷售、進口其外觀設計專利產品。任何單位或者個人實施他人專利的，應當與專利權人訂立書面實施許可合同，向專利權人支付專利使用費。專利法規定，未經專利權人許可，實施其專利，即侵犯其專利權，假冒他人專利的，應依法承擔民事責任。未經專利權人許可，實施其專利，即侵犯其專利權，引起糾紛的，由當事人協商解決；不愿協商或者協商不成的，專利權人或者利害關系人可以向人民法院起訴，也可以請求管理專利工作的部門處理。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專利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若干規定》的有關規定，侵犯專利權的賠償數額，按照權利人因被侵權所受到的損失或者侵權人因侵權所獲得的利益確定；被侵權人的損失或者侵權人獲得的利益難以確定的，參照該專利許可使用費的倍數合理確定。人民法院依照專利法第五十七條第一款的規定追究侵權人的賠償責任時，可以根據權利人的請求，按照權利人因被侵權所受到的損失或者侵權人因侵權所獲得的利益確定賠償數額。被侵權人的損失或者侵權人獲得的利益難以確定，有專利許可使用費可以參照的，人民法院可以根據專利權的類別、侵權人侵權的性質和情節、專利許可使用費的數額、該專利許可的性質、范圍、時間等因素，參照該專利許可使用費的１至３倍合理確定賠償數額；沒有專利許可使用費可以參照或者專利許可使用費明顯不合理的，人民法院可以根據專利權的類別、侵權人侵權的性質和情節等因素，一般在人民幣5000元以上30萬元以下確定賠償數額，最多不得超過人民幣50萬元。本案中，原告晉成公司與取得外觀設計專利權的專利權人陳立閩訂立專利許可合同，雙方所簽訂的該合同系雙方的真實意思表示，內容又不違反有關法律的禁止性規定，因而是有效的，被告瑞成建材廠主張該合同沒有備案，合同無效等缺乏事實和法律依據。原告晉成公司作為訟爭專利獨占許可的被許可人，乃利害關系人，依法享有訴權，其作為原告的主體資格適格。被告瑞成建材廠雖申請宣告訟爭的專利權無效，但其提出申請的時間在答辯期間屆滿后，根據有關規定，本案不應中止訴訟。被告瑞成建材廠提出的原告主體不適格及本案應中止訴訟等抗辯理由均不能成立，不予采納。被告瑞成建材廠未經專利權人許可，生產的瓷磚產品經實物比對，在形狀、圖案、色彩及其結合、特定主體美感等方面與原告取得獨占許可所生產的專利產品相似，已構成對原告專利權的侵犯，被告對此應承擔相應的民事責任，原告晉成公司請求責令被告瑞成建材廠停止侵權并予以賠償等合理合法，應予支持；至于原告晉成公司要求被告瑞成建材廠就侵權行為登報向其賠禮道歉、消除影響，雖然，賠禮道歉作為一種責任形式，主要適用于侵犯人身權的情形，而專利權是一種財產權，其侵權責任形式主要為停止侵權行為、賠償損失，但原告因侵權所受損害以經濟補償的方式尚不足以填補，故對原告的該訴訟請求，也可予以支持，鑒于原、被告雙方同屬泉州區域內的企業，被告的侵權時間較短，主要影響在泉州區域內，原告又未明確要求被告在何家報紙聲明致歉，故可責令被告瑞成建材廠在《泉州晚報》上刊登聲明向原告晉成公司賠禮道歉、消除影響。因原告晉成公司被侵權所受損失及被告瑞成建材廠因侵權所獲得利益均難予確定，故本案應適用前述定額賠償的有關規定和根據專利權的類別、侵權人侵權的性質和情節、專利許可使用費的數額、該專利許可的性質、范圍、時間等因素酌情進行處理。據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一百一十八條、第一百三十四條第一款第（一）、（七）、（九）、（十）項、第二款、《中華人民共和國專利法》第十一條第二款、第十二條、第五十七條、第五十八條、第六十條和《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專利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若干規定》第十條、第二十一條以及《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的規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福建省晉江市磁灶瑞成建材地磚廠應于本判決生效后立即停止生產、銷售侵犯原告專利號為ZL02369360.6“瓷磚”（四）之外觀設計專利權的瓷磚產品，并銷毀侵權產品及生產模具；
二、被告福建省晉江市磁灶瑞成建材地磚廠應于本判決生效后十日內賠償原告福建省晉江晉成陶瓷有限公司經濟損失人民幣二十萬元；
三、被告福建省晉江市磁灶瑞成建材地磚廠應于本判決生效后十日內在《泉州晚報》上刊登聲明向原告福建省晉江晉成陶瓷有限公司賠禮道歉、消除影響，內容須經本院審查。 本案一審受理費人民幣7010元，由原告晉成公司負擔2010元，被告瑞成建材廠負擔5000元。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提出副本，上訴于福建省高級人民法院。
審 判 長 林錫平
審 判 員 郭金旺
代理審判員 鄭程輝
二○○五年九月九日
書 記 員 蘇煌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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