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趙永康與被上訴人中國平安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焦作中心支公司、原審原告趙小忙等6人、原審被告焦作市遠華汽車運輸有限公司道路交通事故人身損害賠償糾紛一案
——河南省濟源中級人民法院(2011-7-1)
上訴人趙永康與被上訴人中國平安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焦作中心支公司、原審原告趙小忙等6人、原審被告焦作市遠華汽車運輸有限公司道路交通事故人身損害賠償糾紛一案
河南省濟源中級人民法院
民事判決書
（2011）濟中民二終字第69號
上訴人（原審被告）趙永康，男，1968年1月2日出生。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中國平安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焦作中心支公司。住所地：焦作市朝陽路西側萬基大廈5樓。
代表人趙春菊，總經理。
委托代理人袁曉敬，該公司工作人員。
原審原告趙小忙，女，1970年11月24日出生。
原審原告王高杰，男，1991年1O月10日出生。
原審原告王遷，男，1993年1月8日出生。
原審原告王延端，男，1941年8月4日出生。
原審原告呂秀花，女，1938年7月14日出生。
原審原告王延和，男，1938年7月15日出生。
委托代理人張曉峰，濟源市五龍口法律服務所法律工作者。
原審被告焦作市遠華汽車運輸有限公司。住所地：河南省溫縣新洛路中段。
法定代表人劉小軍，經理。
委托代理人楊路線，該公司工作人員。
上訴人趙永康與被上訴人中國平安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焦作中心支公司（以下簡稱平安財險焦作支公司）、原審原告趙小忙等6人、原審被告焦作市遠華汽車運輸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遠華汽運公司）道路交通事故人身損害賠償糾紛一案，趙小忙等6人于2010年9月26日起訴至濟源市人民法院，請求判令：趙永康、平安財險焦作支公司、遠華汽運公司依法賠償其因道路交通事故導致王緒文死亡的各項損失共計310479.13元，其中：平安財險焦作支公司在交強險限額內承擔賠償責任（其中：醫療費用限額主張10000元）；趙永康在交強險限額之外承擔50％的賠償責任；遠華汽運公司在收取管理費的范圍內承擔責任。原審法院于2011年1月12日作出（2010）濟民一初字第1389號民事判決。趙永康不服判決，上訴至本院，本院于2011年5月18日受理此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于2011年6月14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上訴人趙永康，被上訴人平安財險焦作支公司委托代理人袁曉敬，原審原告趙小忙等6人的委托代理人張曉峰，原審被告遠華汽運公司委托代理人楊路線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審法院經審理查明：王××，男，1966年10月4日出生，其父親王延端、母親呂秀花、妻子趙小忙、兒子王高杰、王遷、伯父王延和。伯父王延和智障、未婚，王××生前與其共同生活。2010年8月1日15時5分許，趙永康的司機梁××駕駛豫H76378／F289掛號牌貨車沿濟源市黃河西路由西向東行駛至濟源六中路段時，未保持安全車速，與王××駕駛無號牌二輪摩托車(載趙小忙且二人均未戴安全頭盔)由南向西上道路行駛時發生事故，造成王××、趙小忙受傷，二車損壞。該事故經濟源市公安局交警支隊事故處理大隊調查后，作出濟公交認字[2010]第00091號道路交通事故認定書，認定王××、梁××承擔該事故的同等責任，趙小忙不承擔該事故責任。事故發生當日，王××入濟源市腫瘤醫院搶救治療，支出醫療費21122.4元，同年8月1日曾在濟源市人民醫院化驗，支出化驗費82元，同年8月11日死亡，住院10天。住院期間由2人護理。王××系農村戶口，平時在城鎮居住、務工；其護理人員均為城鎮戶口。事故發生后，趙永康賠償醫療費14000元、喪葬費10000元。豫H76378／F289掛號牌貨車掛靠在遠華汽運公司，趙永康每月支付300元掛靠費，該車的主車、掛車均在平安財險焦作支公司投保交強險。另查：原審法院于2010年9月26日受理趙小忙訴趙永康、遠華汽運公司、平安財險焦作支公司道路交通事故人身損害賠償糾紛一案，該案經審理后，原審法院(2010)濟民一初字第1838號民事判決書判決平安財險焦作支公司賠償趙小忙醫療費用6000元、殘疾賠償費用3121.64元。
原審法院認為：王××駕駛的摩托車，與趙永康雇傭的司機梁××駕駛的汽車之間發生的交通事故，經濟源市公安局交通巡邏警察支隊事故處理大隊調查，認定趙永康雇用的司機梁××與王××分別承擔該事故同等責任。雙方當事人對該責任認定均無異議，予以確認。趙小忙等6人要求平安財險焦作支公司在交強險限額內承擔賠償責任，符合法律規定，予以支持。趙小忙等6人要求趙永康應對其超過交強險限額的損失承擔50％的賠償責任，不違反法律規定，予以支持。趙永康將其車輛掛靠在遠華汽運公司，并向遠華汽運公司繳納服務費，應視為遠華汽運公司與趙永康共同經營，趙小忙等6人要求遠華汽運公司在收取管理費的范圍內承擔責任，不違反法律規定，結合本案情況，確定遠華汽運公司對趙永康應承擔的賠償數額承擔15％的責任。趙小忙等6人的損失有：1、醫療費21122.40元、化驗費82元、輸血費7583元；2、誤工費393.8元，按2009年度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標準計算10天；3、護理費787.6元，2人護理，均按2009年度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標準計算10天；4、住院伙食補助費150元，按每天15元計算10天；5、營養費150元，按每天15元計算1O天；6、死亡賠償金287431.2元；7、喪葬費13678.5元；8、交通費，雖提供票據證實，但趙永康、平安財險焦作支公司、遠華汽運公司均有異議，結合住院地點、來往次數，酌定其交通費用為100元；9、車損1260元、定損費100元；以上損失共計332838.5元。其中，車損1260元、定損費100元未超過平安財險焦作支公司的賠償限額，平安財險焦作支公司應賠償趙小忙等6人車損1260元、定損費100元；趙小忙等6人要求平安財險焦作支公司賠償醫療費用10000元，符合法律規定，予以支持；死亡賠償費用超過平安財險焦作支公司的賠償限額，扣除原審法院已判決該公司賠償趙小忙的3121.64元，平安財險焦作支公司應賠償趙小忙等6人216878.36元(豫H76378／F289掛號牌貨車的主車、掛車均在平安財險焦作支公司投保交強險)；平安財險焦作支公司合計賠償趙小忙等6人228238.36元；扣除該228238.36元，剩余損失為104600.14元，趙永康賠償50％計5230O.07元，遠華汽運公司應賠償5230O.07元×15％＝7845.01元；扣除趙永康已賠償的24000元及遠華汽運公司應賠償的7845.01元，趙永康再應賠償趙小忙等6人20455.06元。趙小忙等6人要求精神損害撫慰金，因本次事故給趙小忙等6人造成傷害，應對趙小忙等6人進行彌補，趙小忙等6人要求該項損失，予以支持，結合當地生活水平等因素，酌定趙永康賠償趙小忙等3000O元；趙小忙等6人要求趙永康、平安財險焦作支公司、遠華汽運公司賠償其拉尸費、裝袋費、冷藏費、租車費、解剖費等，因該費用包括在喪葬費中，不予支持。趙小忙等6人要求趙永康、平安財險焦作支公司、遠華汽運公司賠償其被扶養人生活費，于法無據，不予支持。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一百一十九條、第一百三十一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十七條、《中華人民共和國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七十六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確定民事侵權精神損害賠償責任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八條之規定，判決：一、平安財險焦作支公司在本判決生效后十日內賠償趙小忙等6人228238.36元；二、趙永康在本判決生效后十日內賠償趙小忙等6人各項損失20455.06元；三、趙永康在本判決生效后十日內賠償趙小忙等6人精神損害撫慰金30000元；四、遠華汽運公司在本判決生效后十日內賠償趙小忙等6人7845.01元；五、駁回趙小忙等6人的其他訴訟請求。案件受理費5957元，減半收取2978.5元，趙小忙等6人負擔230元，趙永康負擔484元，遠華汽運公司負擔75元，平安財險焦作支公司負擔2189.5元。
趙永康不服原審判決，上訴稱：1、根據《機動車交通事故強險保險條款》規定，交強險人身傷亡損失賠償范圍包括精神損害撫慰金。最高人民法院(2008)民一他字第25號《關于交強險中精神損害撫慰金賠償問題的復函》明確規定：《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強制保險條例》第3條規定的“人身傷亡”所造成的損害包括財產損害和精神損害，精神損害賠償和物質損害賠償在強制責任保險限額中的賠償次序，請求權人有權進行選擇，請求權人選擇優先賠償精神損害，對物質損害賠償不足部分由商業第三者責任險賠償。其在一審時已經要求保險公司在交強險和第三者險范圍內賠償全部損失，其應承擔的精神損害撫慰金30000元依法應當優先列入平安財險焦作支公司的交強險賠償范圍，以減少當事人的訴累，而原審法院卻未將該精神損害撫慰金30000元優先列入交強險賠償范圍，而商業第三者責任險不理賠精神損害撫慰金的，這樣變相增加了其作為被保險人和受益人的賠償負擔，損害了其合法權利；2、趙永康與平安財險焦作支公司簽訂的保險合同屬于平安財險焦作支公司事先制定的格式合同，簽訂合同時平安財險焦作支公司并未明確告知被保險人趙永康精神損害撫慰金賠償的有關規定，特別是沒有告知精神損害可以優先理賠等事宜，法院依法應當作出有利于保險人趙永康的解釋，將其應賠償趙小忙等6人的精神損害撫慰金3000O元列入平安財險焦作支公司在交強險范圍內優先予以賠償。綜上所述，請求撤銷原審判決第三項，依法改判將精神損害撫慰金30000元計入該判決第一項即由平安財險焦作支公司在交強險范圍內賠償228238.36元(含精神損害撫慰金30000元)，原審判決第二項相應增加賠償數額；二審案件受理費550元由平安財險焦作支公司負擔。
平安財險焦作支公司辯稱：原審對于趙永康賠償趙小忙等6人精神損害撫慰金30000元的判決結果，并無不當，應駁回趙永康的上訴請求，維持原判。
趙小忙等6人和遠華汽運公司均辯稱：同意二審依法予以判決。
本院經審理查明的事實與原審法院查明的事實一致。
本院認為：二審中，雙方當事人的爭議焦點為趙永康應賠償趙小忙等6人的精神損害撫慰金3000O元是否應由平安財險焦作支公司在交強險范圍內優先予以賠償。根據《機動車交通事故強險保險條款》第八條第二款關于“死亡傷殘賠償限額和無責任死亡傷殘賠償限額下負責賠償喪葬費、死亡補償費、受害人親屬辦理喪葬事宜支出的交通費用、殘疾賠償金、殘疾輔助器具費、護理費、康復費、交通費、被撫養人生活費、住宿費、誤工費，被保險人依照法院判決或者調解承擔的精神損害撫慰金。”的規定，精神損害撫慰金應屬于交強險的賠償范圍。最高人民法院（2008）民一他字第25號《關于財保六安市分公司與李××等道路交通事故人身損害賠償糾紛請示的復函》中指出：《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強制保險條例》第三條規定的：“人身傷亡”所造成的損害包括財產損害和精神損害，精神損害賠償與物質損害賠償在強制責任保險限額中的賠償次序，請求權人有權進行選擇，請求權人選擇優先賠償精神損害，對物質損害賠償不足部分由商業第三者責任險賠償。被保險人有權選擇精神損害撫慰金在交強險中優先賠償。在一審中，趙永康作為被保險人已經明確要求保險公司在交強險和第三者險范圍內賠償全部損失。況且，趙永康與平安財險焦作支公司簽訂的保險合同屬于平安財險焦作支公司事先制定的格式合同，簽訂合同時平安財險焦作支公司并未明確告知被保險人趙永康精神損害撫慰金賠償的有關規定，特別是沒有告知精神損害可以優先理賠等事宜，根據《保險法》第三十一條規定：對于保險合同的條款，保險人與投保人、被保險人或受益人有爭議時，人民法院或仲裁機關應當作出有利于被保險人和受益人的解釋。《合同法》第四十一條：“對格式條款的理解發生爭議的，應當按通常理解予以解釋，對格式條款有兩種以上解釋的，應當作出不利于提供格式條款一方的解釋。綜上所述，趙永康上訴稱其應承擔的精神損害撫慰金30000元應當優先列入平安財險焦作支公司的交強險賠償范圍，符合法律規定，本院予以支持。
原審判決認定趙小忙等6人的總損失為332838.5元以及酌定趙永康應賠償趙小忙等6人的精神損害撫慰金3000O元，雙方當事人對此均未提出上訴，本院予以認定。經查，平安財險焦作支公司應賠償趙小忙等6人的損失有車損1260元、定損費100元，醫療費用10000元以及死亡賠償費用限額220000元，共計231360元，扣除原審法院已判決該公司賠償趙小忙的3121.64元，平安財險焦作支公司共計應賠償趙小忙等6人228238.36元（含精神損害撫慰金30000元）。以上，趙小忙等6人應得總款項362838.5元，扣除平安財險焦作支公司應賠償228238.36元，剩余損失134600.14元。趙永康上訴要求對趙小忙等6人的剩余損失134600.14元，由其先行賠償30000元，剩余104600.14元由各方當事人按照事故責任比例予以賠償，屬趙永康的真實意思表示，本院予以采納。原審判決認定趙永康應對事故損失承擔50％的賠償責任，遠華汽運公司對趙永康應承擔的賠償數額承擔15％的責任，雙方均無異議，本院予以認定。根據該比例劃分，趙永康實際應賠償趙小忙等6人44455.06元，加上趙永康自愿承擔的30000元，共計74455.06元，扣除趙永康已付款24000元，實際應賠償50455.06元；遠華汽運公司實際應賠償趙小忙等6人7845.01元。綜上所述，原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但未將趙小忙等6人的精神損害撫慰金3000O元優先計入交強險賠償范圍，導致判決結果部分有誤，本院予以糾正。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三)項之規定，判決如下：
一、維持濟源市人民法院（2010）濟民一初字第1839號民事判決第一項、第四項、第五項及案件受理費承擔部分；
二、撤銷濟源市人民法院（2010）濟民一初字第1839號民事判決第二項、第三項以及案件受理費負擔部分；
三、趙永康在本判決生效后十日內賠償趙小忙等6人各項損失50455.06元。
二審案件受理費550元，由趙永康和中國平安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焦作中心支公司各負擔275元。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呂 振 軍
審 判 員 孫 東 杰
代理審判員 段 雪 芳
二○一一年七月一日
書 記 員 賈 娃 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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