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四西刑公初字第146號
——吉林省四平市鐵西區人民法院(2016-2-4)
（2015）四西刑公初字第146號
公訴機關四平市鐵西區人民檢察院。
被告人何某某，男，戶籍地吉林省梨樹縣。因涉嫌犯重大責任事故罪，于2015年7月6日被四平市公安局鐵西區分局刑事拘留，同年7月17日被執行逮捕。現羈押于四平市看守所。
辯護人李笑春、衣靜，吉林英誠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人閆甲，男，戶籍地遼寧省昌圖縣。因涉嫌犯重大責任事故罪，于2015年7月6日被四平市公安局鐵西區分局刑事拘留，同年7月17日被執行逮捕。現羈押于四平市看守所。
被告人閆乙，別名閆丙，男，戶籍地遼寧省昌圖縣。因涉嫌犯重大責任事故罪，于2015年7月22日被四平市公安局鐵西區分局取保候審，同年11月4日經本院決定繼續取保候審至今。
四平市鐵西區人民檢察院以四西檢刑檢刑訴（2015）23號起訴書，指控被告人何某某、閆甲、閆乙犯重大責任事故罪向本院提起公訴。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四平市鐵西區人民檢察院指派檢察員張謙、代理檢察員張冠英出庭支持公訴，被告人何某某及其辯護人李笑春、衣靜，被告人閆甲、閆乙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經院審判委員會討論，現已審理終結。
公訴機關指控：2015年6月何某某找來了與其雇傭、合作的被告人閆甲、閆乙，承攬了王某甲在四平市鐵西區餐廳更換牌匾工程。于2015年7月5日早7時開始施工作業。何某某負責安全指揮，閆甲、閆乙負責攀爬到九洲歐亞商場西側樓外，拆卸樓體懸掛在四樓與五樓之間的“吉食尚品”幾個鐵質大字（牌匾），拆下后用繩子和鐵絲將牌匾字體順到一樓，何某某在樓下負責安全防護工作和接放牌匾。當施工至18時30分許，何某某擅離職守，離開施工現場，并未在施工現場設置任何警示安全標志。此時吊起牌匾的鐵絲斷裂，牌匾從空中墜落，砸中行人吳某甲頭部，經搶救無效死亡。案發后被告人何某某、閆甲及時到案，閆乙逃逸后到公安機關投案。
針對指控的事實，公訴機關宣讀、出示了下列證據：1.事故調查報告、抓獲經過、諒解書、諒解協議等書證；2.證人王某乙、王某丙、劉乙、郭某的證言；3.被告人何某某、閆甲、閆乙的供述與辯解；4.吳某甲司法鑒定意見書；5.現場勘驗檢查筆錄及照片；6.電子光盤兩張。
公訴機關認為，被告人何某某、閆甲、閆乙無視國家法律，在作業過程中違反規章制度造成他人傷亡的后果，其行為觸犯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一百三十四條、第二十五條，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應當以重大責任事故罪追究其刑事責任。
被告人何某某辯稱：1.其與閆甲、閆乙系合作關系，去掉成本費用后，剩下的錢三人均分；2.其系自動投案，應認定為自首。
被告人閆甲辯稱：其與何某某是雇傭關系，干一天活，何某某給260元。
被告人閆乙辯稱：其與何某某是雇傭關系，干一天活，何某某給260元。
被告人何某某的辯護人李笑春、衣靜的辯護意見是：1.何某某犯罪后自動投案，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系自首，依法可以免予刑事處罰；2.何某某積極賠償被害人家屬經濟損失，與被害人家屬達成刑事和解協議，依法可以免予刑事處罰。綜上，建議對何某某免予刑事處罰，或判處其有期徒刑一年，緩刑一年。
經審理查明：2015年6月15日，經四平九洲房地產開發有限責任公司同意，王某甲（不起訴）從楊某處承租了鐵西區歐亞商業綜合樓第四層，經營烤肉店使用，雙方約定王某甲在使用過程中如對周邊商戶造成影響或損失，由王某甲承擔一切損失費用。后王某甲準備開“新萬德門自助烤肉”，并進行了裝修。2015年7月初，王某甲將原烤肉店的牌匾（“吉食尚品”）拆卸及新牌匾（“新萬德門”）安裝工作以9000元的價格發包給了無資質的被告人何某某，但并未與何某某簽訂施工合同和安全協議。2015年7月5日早7時許何某某雇傭了未依法取得特種作業操作證的被告人閆甲、閆乙進行施工，施工現場沒有任何安全措施。閆甲、閆乙負責攀爬到九洲歐亞商場西側樓外，拆卸懸掛在四樓與五樓之間的“吉食尚品”幾個鐵制大字（牌匾），拆下后用繩子和鐵絲將牌匾字體順到一樓，何某某在樓下負責安全防護和接放牌匾工作。當施工至18時30分許，拆卸到最后一個“吉”字的上半部分“士”字時，何某某擅自離開施工現場，閆甲用鐵絲、尼龍繩將“士”字固定后，與閆乙一起將“士”字拆卸下來，一起往樓下順的時候，鐵絲斷了，牌匾從空中墜落，砸中被害人吳某甲（女，49歲）頭部，吳某甲經搶救無效死亡。經四平市鐵西區安全生產監督管理局認定，在此次事故中，王某甲與何某某負主要責任，閆甲、閆乙負次要責任。2015年7月5日晚，何某某、閆甲被公安機關傳喚到案；同年7月22日被告人閆乙主動到四平市公安局鐵西區分局治安管理大隊投案。
另查明：吳某甲的法定繼承人有母親劉某某、丈夫郭某、長女郭某甲、長子郭某乙。因劉某某精神方面有疾病，長女吳某甲去世的消息并未告知劉某某，但已告知劉某某的長子吳甲、次女吳某乙、次子吳乙。郭某、郭某甲、郭某乙向本院提出申請由劉某某的子女吳甲、吳某乙、吳乙代表劉某某參與刑事和解。在本院主持下，被告人何某某家屬、被告人閆甲家屬、被告人閆乙分別于2015年12月10日、2015年12月24日、2016年1月7日與郭某、郭某甲、郭某乙、吳甲、吳某乙、吳乙達成刑事和解協議，何某某家屬賠償給被害人家屬現金8萬元、東風小康微型面包車一臺，閆甲家屬賠償給被害人家屬現金6萬元，閆乙賠償給被害人家屬現金5萬元，被害人家屬對三被告人的犯罪行為表示諒解，并建議法院對三被告人從輕處罰，判處緩刑，上述錢款均已當場給付，車籍已過戶。
上述事實，有控辯雙方提交并經法庭質證、認證的下列證據予以證實：
1.受案登記表、犯罪嫌疑人歸案情況，綜合證實本案的來源為被害人吳某甲親屬王某乙2015年7月5日20時許到四平市公安局鐵西區分局九州治安警察隊報案，后王某甲、被告人何某某、閆甲于當日先后被公安機關傳喚到案；同年7月22日被告人閆乙主動到四平市公安局鐵西區分局治安管理大隊投案。
2.戶籍證明、無前科劣跡證明，證實被告人何某某、閆甲、閆乙的身份信息，三被告人均無前科劣跡。
3.四公鑒中心（尸檢）字（2015）第X004號司法鑒定意見書，證實被害人吳某甲因頭部遭受巨大暴力作用致整個顱骨粉碎性骨折、腦組織搓碎外溢死亡，高空墜物撞擊可以形成。
4.何某某的特種作業操作證復印件，證實被告人何某某準操項目登高架設作業，證件有限期限為2009年5月20日至2015年5月20日，事故發生時何某某的特種作業操作證已過有限期限。
5.四平九洲房地產開發有限責任公司提供的《房屋租賃協議》、《補充協議》、《權利義務轉讓協議書》，綜合證實2015年2月10日，四平九洲房地產開發有限責任公司將鐵西區歐亞商業綜合樓第四層租賃給楊某做烤肉店使用，租賃期限從2015年4月1日至2019年3月31日，雙方約定楊某在使用過程中如對周邊商戶造成影響或損失，由楊某承擔一切損失費用；2015年6月15日，經四平九洲房地產開發有限責任公司同意，楊某將其與四平九洲房地產開發有限責任公司簽訂的合同的權利義務全部轉讓給王某甲，由王某甲繼續經營烤肉店。
6.四平市鐵西區安全生產監督管理局出具的《關于鐵西區新萬德門自助烤肉發生高空墜物傷人事故調查報告》，證實涉案事故直接原因是新萬德門自助烤肉負責人王某甲將拆卸廣告牌金字工程發包給無資質的承包人何某某施工，未與何某某簽訂施工合同和安全協議，同時何某某雇傭無特種作業操作證的閆甲、閆乙二人進行施工，在施工過程中未編制預防高處墜落事故的專項施工方案，高空作業時，沒有任何安全措施；此事件中，新萬德門自助烤肉負責人王某甲與施工單位何某某負主要責任，施工人員閆甲、閆乙疏忽大意，造成人員死亡，對事故負次要責任。事故間接原因是四平市九洲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將房屋轉包給新萬德門自助烤肉負責人王某甲從事經營活動裝修施工過程中未履行監管責任。經調查認定，此次高空墜物傷人事故以是一起雇傭無資質施工人員，施工人員安全意識差，施工現場未設置安全圍護、安全管理不到位，施工人員違章造成的責任事故。
7.現場勘驗筆錄，證實現場位于四平市鐵西區南仁興街歐亞九洲城西側樓下的人行步道，歐亞九洲城西側樓頂有一個殘缺的“吉”字，掛有三條麻繩垂到地面。地面見有大片血跡，并有向西側噴濺狀的血跡。血跡北側有一大塊金屬板，金屬板的一角有血跡。
8.劉甲（王某甲妻子）與郭某（被害人吳某甲丈夫）簽訂的和解協議書，郭某、郭某甲（吳某甲長女）、郭某乙（吳某甲長子）出具的諒解書，綜合證實2015年8月27日，王某甲妻子劉甲代替王某甲同郭某簽訂和解協議，劉甲一次性賠償吳某甲家屬經濟損失共計20萬元，郭某、郭某甲、郭某乙對王某甲的行為予以諒解，并代替劉某某（吳某甲母親）對王某甲的行為予以諒解，請求司法機關對王某甲從輕處罰。
9.四西檢刑檢刑不訴（2015）6號不起訴決定書，證實王某甲犯罪情節輕微，案發后主動賠償死者家屬二十萬元，獲得被害人家屬諒解達成和解協議，具有從輕、減輕處罰情節，四平市鐵西區人民檢察院決定對王某甲不起訴。
10.刑事和解協議書三份、收條三份、協議雙方身份證明復印件，綜合證實在本院主持下，被告人何某某家屬、被告人閆甲家屬、被告人閆乙分別于2015年12月10日、2015年12月24日、2016年1月7日與郭某、郭某甲、郭某乙、吳甲、吳某乙、吳乙達成刑事和解協議，何某某家屬賠償給被害人家屬現金8萬元、東風小康微型面包車一臺，閆甲家屬賠償給被害人家屬現金6萬元，閆乙賠償給被害人家屬現金5萬元，被害人家屬對三被告人的犯罪行為表示諒解，并建議法院對三被告人從輕處罰，判處緩刑，上述錢款均已當場給付，車籍已過戶。
11.證人王某乙證言，證實2015年7月5日晚，郭某給王某乙打電話，稱其妻子吳某甲在醫院搶救。王某乙同丈夫郭江趕到醫院后，吳某甲已死亡。后王某乙到九州治安大隊報案。
12.證人郭某證言，證實郭某系被害人吳某甲妻子。2015年7月5日晚上6點多鐘，一個男子用吳某甲的電話給郭某打電話，說郭某的家人被九洲歐亞樓上掉下來的牌子給砸了。郭某趕到現場后，看見吳某甲躺在地上，后來120來車把吳某甲拉到中心醫院搶救，半夜時吳某甲就去世了。
13.證人王某丙證言，證實王某丙與何某某系夫妻關系。2015年7月5日何某某同閆甲、閆丙在四平市鐵西區拆除九洲歐亞四五樓處原“吉食尚品”的金屬字“牌匾”時，王某丙也在現場。施工現場沒有設置“警戒線”或者“警示牌”，是何某某負責在下面看著干活并提醒過路行人。晚上6時30分許，閆甲、閆丙在上面施工，王某丙、閆甲的對象劉乙在下面看著干活。聽見有人喊，王某丙才知道金屬字掉下來把一個路過的女人砸了。事故發生時何某某沒在現場。劉乙打的120。
14.證人劉乙證言，證實2015年7月5日上午，閆甲、閆丙和他們老板何某某去九洲歐亞拆除四五樓處原“吉食尚品”的金屬字牌匾，劉乙也跟著去了。晚上6時30分許，劉乙和王某丙在下面看著干活，當時是用繩子順“吉”字的上半部分，離地面一半的高度時，拴金屬字的鐵絲折了，金屬字墜落下來砸在一個路過的女人身上，劉乙就急忙撥打了120。施工現場沒有設置“警戒線”或者“警示牌”，是何某某負責在下面看著干活并提醒過路行人。事故發生時何某某沒在現場。
15.證人王某甲證言，證實2015年5月末或6月初，王某甲與九洲歐亞簽訂合同，以每年30萬元的價格將歐亞四樓1061平方米的面積租下來，準備開“新萬德門自助烤肉”，現正在裝修階段。2015年7月初，王某甲將烤肉店的舊牌匾（“吉食尚品”）拆卸及新牌匾（“新萬德門”）安裝工作以9000元的價格口頭承包給了何某某，涉案的九洲歐亞西側墻體的兩塊牌匾是8000元，另1000元是九洲歐亞南側墻體的牌匾。王某甲沒同何某某談過安全防護的事，也沒問過何某某是否有施工資質，施工的工具都是何某某自己提供的。7月5日早晨，施工現場共有五個人，何某某在樓下指揮，兩個男的在拆牌匾，下面還有兩個女的在挑件，現場并未設置警戒線、警示牌。18時許，何某某到歐亞四樓找王某甲要了2000元工錢，并讓王某甲買毛巾。王某甲在去鐵東買東西的路上接到何某某電話，得知牌子上的字掉下來把人砸了，挺嚴重。王某甲便讓何某某打120，而后，王某甲便自己回家了。晚上八九點鐘，公安機關打電話讓王某甲去九洲治安大隊，王某甲就去了。
16.被告人何某某供述及其手機通話詳單，綜合證實事發前幾天，王某甲將其位于四平市鐵西區九洲歐亞四樓的舊牌匾字（“吉食尚品”）拆卸、新牌匾字（“百匯園自助”）安裝工作以8000元的價格口頭承包給了何某某，但雙方并未商談施工現場的安全防護問題。2015年7月5日7時許，何某某找來閆甲、閆丙，讓二人先把“吉食尚品”的牌匾字拆下來。施工工具（包括拴牌匾的鐵絲和尼龍繩）都是何某某提供的，但沒有警戒線、警示牌及安全帽。閆甲、閆丙坐在板子上，用鐵絲把金屬字系好后，再用尼龍絲繩拴在鐵絲上，把牌匾字拆下來后順到地面。何某某在下面，即歐亞超市西門南側，用卸下來的字圍起來，防止行人過去。到18時許，只剩下“吉”字沒有拆下來。因明天安裝牌匾時需要接電，何某某就讓妻子王某丙和閆甲的對象劉乙看著點行人，自己去歐亞四樓找王某甲，讓其明天找電源，并向王某甲要了2000元工資費用。何某某從四樓下來后，看見歐亞超市西門圍了一些人，有人喊掉東西砸人了，一個女的躺在地上，頭朝東，頭部有血。何某某便立即撥打了120，并給王某甲打電話，告訴其砸到人了。之后何某某便開車找姓傅的要錢，并再次給王某甲打電話，說明其一會兒到派出所。隨后，何某某和閆甲一起到九州治安隊投案。何某某不知道閆甲、閆丙有沒有特種作業操作證，也沒問過二人。何某某與閆甲、閆丙是合作關系，扣除費用后，剩下的錢三人平分，這次活何某某對二人謊稱是6000元。王某丙和劉乙只是偶爾幫忙，二人并不分錢。
17.被告人閆甲供述，證實閆甲跟著何某某干活已有一年多，有活的情況下，何某某每天給閆甲240元至260元不等。閆丙是閆甲叔輩弟弟，閆丙戶口本上的名字是閆乙。2015年7月4日18時許，何某某給閆甲打電話，通知其明天早晨把之前量過尺的、九洲歐亞“吉食尚品美食總匯”的幾個字拆下去。7月5日7時許，閆甲和閆丙一起到了九洲歐亞樓頂，從樓頂系好繩子，坐著刷涂料的木板，下到四五樓之間的“吉食尚品美食總匯”的大型金屬字附近，開始拆卸金屬字。閆甲、閆丙在上面拆卸字，順到地面后，何某某將字解下來，并負責看護過往行人。一直到18時許，拆到最后一個“吉”字的上半部分“士”字時，閆甲用單股鐵絲穿過“士”字上面的孔后，將鐵絲的兩端盤上、擰緊，后用大拇指粗的尼龍繩拴好，閆甲、閆丙將固定的“士”字拆卸下來，一起往下順。這時刮了一陣風，“士”字翻轉180°，系的鐵絲就斷了，約50斤的金屬“士”字從大約四層樓的高度掉下去，砸在一個過路的女的頭上。閆甲、閆丙坐著板子從樓上下來時，何某某并未在下面。二人看見那個女的臉朝上在地上躺著，頭部都是血，已經昏迷了，這時何某某過來了，讓閆甲、閆丙去九洲歐亞南側的馬路呆一會，后何某某開著面包車載著閆甲，到鐵東交警支隊對面停下，何某某找來一個朋友商量咋辦，后來聽說去其姐姐家了。閆甲和劉乙商量后決定等著公安機關找再說。后來何某某給閆甲打電話，說老板已經在派出所了，給其打電話讓何某某、閆甲、閆乙都得到場。何某某就開車拉著閆甲去了九州治安大隊。閆甲、閆丙沒有高空作業相關手續，施工時也沒有戴安全帽，施工用的鐵絲、尼龍繩等都是何某某提供的，施工現場沒有設置警戒線、警示牌，當時何某某的妻子和閆甲的對象也在現場幫忙了，但他倆并不分錢。
18.被告人閆乙供述，證實閆乙別名閆丙。何某某是閆甲、閆乙的老板，何某某聯系高空作業的活后，聯系閆甲、閆乙，每次干完活后何某某當天開工資結賬，平均每天260元。閆乙跟著何某某干活已有十多天了。2015年7月5日7點多何某某安排閆甲、閆乙在九洲歐亞超市上面卸“吉食尚品”四個金屬字。18時30分許，卸到最后一個“吉”字時，閆甲用鐵絲穿好，并把尼龍繩拴在鐵絲上，后閆乙跟閆甲一起把字拆卸下來，向下順，在順下能有一二米的時候，字就墜落下去了。閆乙聽到何某某妻子王某丙喊砸到人了。閆乙、閆甲下去后，看到一個女人在地上躺著，地面有一灘血。這時閆乙看到何某某從樓的南面過來了。閆乙沒有高空作業的相關手續，施工現場也未設置警戒線、警示牌等現場防護措施。施工現場還有閆甲的對象劉乙。
以上證據相互吻合一致，足以證明本院認定的事實。
本院認為，被告人何某某、閆甲、閆乙在作業中違反有關安全管理的規定，因而發生重大傷亡事故，三被告人的行為已構成重大責任事故罪，應予懲處。公訴機關指控被告人何某某、閆甲、閆乙犯重大責任事故罪的事實清楚，證據確鑿，指控罪名成立。被告人閆乙犯罪以后自動投案，并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系自首，依法可以從輕處罰。被告人何某某、閆甲、閆乙與被害人家屬達成刑事和解協議，并已全部履行，依法應當對三被告人從輕處罰。被告人何某某及其辯護人提出何某某系自首的辯解及辯護意見，經查，何某某沒有自動投案情節，不能認定為自首，故對該辯解及辯護意見本院不予支持。被告人何某某、閆甲、閆乙無前科劣跡，到案后認罪、悔罪，根據三被告人的犯罪情節及悔罪表現，對三被告人判處緩刑確實不致再危害社會，依法可對被告人何某某、閆甲、閆乙適用緩刑。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一百三十四條第一款重大責任事故罪、第六十七條自首、第四十五條有期徒刑的期限、第七十二條緩刑、第七十三條緩刑考驗期限，《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二百七十七條、第二百七十九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五百零五條、《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辦理危害生產安全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之規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人何某某犯重大責任事故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緩刑二年。
緩刑考驗期限從判決確定之日起計算。
二、被告人閆甲犯重大責任事故罪，判處有期徒刑十個月，緩刑一年。
緩刑考驗期限從判決確定之日起計算。
三、被告人閆乙犯重大責任事故罪，判處有期徒刑八個月，緩刑一年。
緩刑考驗期限從判決確定之日起計算。
四、禁止被告人何某某、閆甲、閆乙在緩刑考驗期限內從事與安全生產相關聯的特定活動。
如不服本判決，可于接到判決書的第二日起十日內，通過本院或者直接上訴于吉林省四平市中級人民法院。書面上訴的，應當提交上訴狀正本一份，副本五份。
審 判 長 劉天舒
審 判 員 張英男
人民陪審員 王建偉
二〇一六年二月四日
書 記 員 婁思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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